“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这段名句取自唐代诗人崔颢的《黄鹤楼》。据说,李白登黄鹤楼时看到这首诗后很赞赏,并感慨“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后有学者认为,高傲的李白假如真的看上这首诗,一定不在于其他方面,而在于这种站在高处自问家乡何在的迷茫心态,因为在这一点上,李白深有共鸣。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只要是稍识文墨的中国人大概没有不会背这首《静夜思》的,一背多少年,中国人都成了殷切的思乡者。然而,很少有人想过,李白的家乡又在哪里呢?
联想到近些年来“李白故里”之争的愈演愈烈,这不正是乡关何处喟叹的一种印证吗?其实,何止是“李白故里”之争,李白在皖南乃至南陵的活动与创作情况,都已是学术界热烈讨论的话题之一,但是至今尚无一个比较明晰的脉络与权威的论述。与此同时,网络上也是众声喧哗,让李白成为“千古网红”。
也许,人生况味中这种异乡体验与故乡意识的深刻交接,漂泊欲念与回归意识的相辅相成,作为一个永远充满魅力的人生悖论而让人品咂不尽。
据史料记载:唐开元二十八年(即公元740 年)左右,李白应两位好友,时任南陵县尉的韦冰和姓常的县丞邀请,带着儿子伯禽、女儿平阳,从山东任城迁至南陵,他发现何湾一带峰峦起伏,林深竹茂,浓荫密布,苍翠蓊郁,几处如风如雾的瀑流,在岩壑间轻轻地流转呼唤,尽情地润湿山峦草木,轻灵优雅,款款而降,从从容容地展开了一幅纷纭变幻的生命景象,便定居下来。当天宝元年(即公元742 年),李白接到皇帝诏书时,欣喜若狂,觉得这下可以平步青云,经邦济世了,于是踌躇满志地写下了《南陵别儿童入京》的著名诗篇。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是何等的豪情。然而,上个世代 80 年代,有人对这首诗是否写于南陵产生怀疑,认为诗中的南陵是鲁南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而不是地处江南陵埠间的的南陵,这些年,又有人重拾这些牙慧,并继而淡化南陵是诗仙“皖南故里”的绮丽色彩。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其实,从李白诗作本身来看,他对南陵这个地方的朋友与山水有一种别样的情感,题目中出现南陵的诗作有10 首之多。据民国版《南陵县志》记载:“唐李白游江东,寓南陵,题咏最多。学术界对此并没有异议。既然,其它九首诗中的南陵都确认为是安徽南陵,行以见得,《南陵别儿童入京》诗中的南陵就在山东呢?
李白在南陵寨山居住最有力的佐证材料是民国版《南陵县志》的记载,其中“艺文志”部分在《南陵别儿童入京》的诗作下有一段文字说明:“开元丙寅寨山中作,宣州刺史骆知祥刻石山中”,即证明曾任宣州刺史的骆知祥曾带领民众,将《南陵别儿童入京》全诗雕刻在寨山的一处崖壁上。
据南陵本土文化研究者考证:骆知祥是合肥人,晚唐昭宗年间(即公元 901 至 904 年),曾任职宣州,任职年代距天宝元年约 160 年,他与李白同是唐代人,又是地方官,他对李白在南陵的行踪当然比后人更了解,而千年后,人们围绕李白在南陵的争论在这些例证前,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了。
今天,当人们去寻觅这处摩崖石刻时,已了无踪迹,只有循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到达壁底时,才能感触到当时雕刻全诗是何等的不易,才能感受到南陵人对李白是何等的热爱,陡峭的崖壁上有一处脱落的地方,那是当地老人指认的石刻所在处。在岁月的洗礼中,在寂静的山谷中,或许此刻只有在悬崖上空盘旋的苍鹰,在感应着大诗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理想。
一般人认为:李白在寨山的居住地,应是摩崖石刻处的附近山脚,即俗称中的寨脚。但南陵县文物所专家并不认同这一点,那么,他们提出的李白居住地在哪里呢?他们认为李白在寨山的居住所应该在涧滩一带。
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似乎佐证着这一论点,县文物所工作人员在何湾镇涧滩村,发现了汉代至唐朝的多处生活、和冶炼遗址,而寨脚并无唐朝时期的考古发现。
李白居住在涧滩,这一论点当然需要进一步的探讨,不过,当李白在南陵的活动出现争鸣意见时,这何尝不是太白文化的实质内容呢!何尝不是乡关何处的有感而发呢!
当然,有感而发乡关何处的人很多,南陵籍人士中的两位代表人物:北宋时期官居龙图阁直学士、显谟阁大学士的徐勣,民国时期著名学者,“学衡派”重镇梅光迪先生,他们在史书,或词典中都被标注是宣州人,这当然与南陵原属宣州,后属芜湖的行政区划调整有关,不过,当名人故里已是一种效应,已是一种资源时,故乡,不应把有作为的南陵人丢失。或许,这就是乡关何处情怀的终极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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