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注定会认识的,比如同学。
有些认识的人后来成了朋友。成为朋友的人中,一些人会一直都有联系,有些则只是阶段性。
小学到大学,光是同班同学我已是说不清曾经有过多少。不过绝大部分我已对不上号,有些人我连名字都很陌生,就连前前后后那么多同桌坐过的同学也一个都不记得了。是完全不记得,不是记忆模糊。
自我感觉我还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人,之所以坐过一间教室的人都记不得,是因为相互间从来没有火花。大多数同学,除了在一个花名册上,几乎就没有交集。
除了自己各方面都不突出,不能引起别人注意外,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原因就是我发育太缓慢。心智成熟很晚,导致我从小就十分内向害羞,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有时需要取悦别人,更别说明白如何去取悦他人。
以整体而言,在我学生时代的各个阶段中,对同学印象比较深的是大学时期(尽管依然是和很多同学没什么交道,但比例比之前小了不少)。除了因为上了大学的我,害羞似乎稍微有所减弱外,还有另外一些原因。一是时间距离现在最近,二是待一起的时间最长,且四年几乎没有变化,三是相互接触比中小学时期多,有小组的小范围活动,又有同寝室的朝夕相处。
同寝室的同学是我大学认识的第一批人。六个人来自五个不同地区,只有我一个本地人。
当母亲陪着拎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我跨进位于一栋总共三层看起来年头久远的红砖建筑物二楼楼梯口边上的寝室时,屋里已有了三个人。我不记得铺位是先来先选还是学校已经分配好的了,我在右边靠窗的一楼定了位。先到的三个人分别在对面的上下铺和我楼上已经安顿完毕。看到我和母亲进屋,他们立即起了身,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
母亲陪着来,我一时有些难为情。母亲倒是没觉得什么,一边帮我铺床,一边问一些诸如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到的这样的问题。我找不到事做,就东张西望打量着这间寝室,并偷偷观察了一下这几位向来同学。
除了我楼上那位不时甩一下头发的同学个头看起来跟我一边大外,对面的两位满脸一直堆着笑的同学都比我高,也比我壮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四年后我身高竟然长了十五公分,一下成了班里最高的一群人之一。)。同学的热情一下就让我轻松了许多,尽管没说话,但已是没感到那么羞涩了。不过,母亲陪着来,我还是有点难为情。
“我自己来。”我悄声对埋着头铺床的母亲说。希望她赶紧回家。
“马上好了!”母亲习惯性的大嗓门说道,“好好读书,听老师话,和同学搞好关系哈。”
“我晓得!”我有点不耐烦地咕哝道。
“好了,我走了!”母亲站直了身子说道。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大家说。
“拜托你们关照下他呢,他有时不太懂事。”母亲接着说道。这次是对寝室里的同学说的。
母亲的话让我更是难为情了,“好了,好了。”我边说边半推着把母亲弄出了房间。
我回头看了看望着我们的同学。他们的脸上满是笑容。幸好,笑容里没有讥讽。
早安,十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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