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十二年,亲手缔造了西汉帝国的刘邦撒手西去,留下一个曾被战火搞得满目疮痍正在休养生息的国家,和一群孤儿寡母。
这群孤儿寡母的头儿是吕雉,刘邦发迹前的正妻,太子刘盈的生母。吕雉担心跟着刘邦打天下的老臣会欺侮她们孤儿寡母,打算秘不发丧,寻机处死老臣们,但计划外泄,只得作罢。
除了计划对付老臣,吕后还对付了刘邦的嫔妃。所有曾受到刘邦宠幸的嫔妃,都被吕后圈进,尤其是最受宠的戚夫人,不止是圈进,而是发配到永巷为奴,更在为奴一段时间后,被吕雉惨无人道地做成了耸人听闻的“人彘”。
戚夫人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避免被做成人彘的结局呢?戚夫人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避免独子刘如意被吕后鸩杀呢?
其实,如果我们仔细琢磨关于戚夫人母子遭遇的记载,我们能够发现,戚夫人母子之所以遭受如此残酷的迫害,也是偶然的。
本来,吕后是没打算弄死戚夫人母子的。
高祖崩,惠帝立,吕后为皇太后,乃令永巷囚戚夫人,髡钳衣赭衣,令舂。
从皇后升级为皇太后的吕后,只是给戚夫人穿上囚衣带上刑具,发配到永巷,令其参加生产劳动。
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戚夫人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戚夫人便开始通过自己的特长来向吕太后施压。
戚夫人舂且歌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戚夫人是多才多艺的美人,能写,会唱,还擅长楚舞,戚夫人用她那百灵鸟一样的歌喉唱出了这首原创作品,无疑是在向吕太后进行舆论施压。
吕太后当然也明白戚夫人的想法。
吕太后这个人,司马迁说她为人刚毅。你戚夫人搞这么一出,是明摆着跟吕太后硬钢,吕太后能向你戚夫人服软吗?
于是,吕太后想把戚夫人独子赵王刘如意叫到京城来,收拾收拾刘如意,叫戚夫人明白,你以为你的儿子是王,但你的儿子在我面前,依旧是臣,依旧得听我的摆弄。
太后闻之大怒,曰:“乃欲倚子邪?”乃召赵王诛之。
这段记载出自《汉书》,但按照《史记》的记载,只说吕太后召赵王刘如意,并没说要诛杀刘如意,所谓诛杀,其实来自赵相周昌的揣度。
使者三反,赵相建平侯周昌谓使者曰:“高帝属臣赵王,赵王年少。窃闻太后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病,不能奉诏。”
周昌以刘邦托孤的名义,跟吕后硬刚,又说吕后要诛杀刘如意,所以不能让刘如意进京。
本就被戚夫人惹怒的吕后,更是大怒,直接把周昌叫回京城。
周昌至,谒高后,高后怒而骂周昌曰:“尔不知我之怨戚氏乎?而不遣赵王何?”
吕后质问周昌,你不知道我怨恨戚夫人吗?你不知道我想给戚夫人点颜色看看吗?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不让赵王刘如意进京?
周昌回到京城之后,赵王刘如意失去保护伞,被吕后召进京城。
就在刘如意刚到灞上的时候,刘如意被皇帝刘盈接走了。刘盈不仅接走了刘如意,并且日日和刘如意同吃同住,刘盈的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
吕后本以为,搞定了周昌,就可以教训刘如意了,没想到,刚刚搞定周昌,又来一个刘盈。吕后感到深深的绝望,她觉得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为人刚毅的吕后寻了个机会,趁着刘盈和刘如意短暂分开的当口,派人毒杀了刘如意。
毒杀刘如意后,吕后仍旧不解气,拿戚夫人撒气。
于是,戚夫人就被做成了人彘,吕后还叫刘盈前来观赏人彘。
复盘人彘事件,我们可以发现,戚夫人的悲剧,其实是个偶然事件,原本,吕后只想要别人臣服于她,但戚夫人、周昌、刘盈甚至是赵王刘如意,都跟吕后硬钢,为人刚毅的吕后哪受得了这个,你要刚,她就跟你刚,并且跟你刚到底。
如果戚夫人被发配到永巷的时候,如果能像薄姬当年被送进织室那样,愿赌服输,或许吕后也就消停了,但戚夫人学起了刘邦在楚汉相争中的越挫越勇,硬是要跟吕后刚下去,吕后就将战火升级了。
所以说,戚夫人其实原本什么都不用做,也能避免被做成人彘的结局,独子刘如意也不会死。
参考资料:《史记·吕太后本纪》、《史记·外戚世家》、《汉书·外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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