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游聂耳故居(上)
文/虎荣林
每每闲暇之时,手里总要捧一本书,心里才踏实。早晨,坐在窗前看了两个小时的现当代文学思潮散论。
午饭过后,老蔡、老板和我,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原本说好去翠湖转悠一圈,然后去云南陆军讲武堂转转,结果中途改变了行程,从近华浦路径直就来到了南屏街。下车后,穿过熙熙攘攘的南屏街广场,我们来到了铺满绿荫的正义路,左拐一个弯,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同繁华的商业街区相比,这是一条春城都市中略显幽深的小巷,显得格外的热闹。只见眼前人头攒动,越往里走,越让人感觉有着些许的诡异。两旁的摊贩,口吐莲花,展示着各自的看家本领,热情地招揽着路过的行人,“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机会莫错过”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在人流中散去又来,来了又散去。
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地挪动着脚步。突然间,天空飘起了小雨。五月初,春城的雨,下得依然是淅淅沥沥。雨越下越急,不多久,拥挤的通道就成了伞的海洋,五颜六色的伞涌动着,仿佛凑热闹似的,为本就拥挤的小巷平添了几分欢悦。我们焦急地寻觅着卖雨伞的,急促的脚步牵引着身子,像鱼儿一样穿行在人群里。我们走到一个老婆婆的摊位边,询价、砍价,买了两把伞,不仅看样好,摸上去也还挺结实的。
我们仨撑着雨伞,不经意间就走出了小巷。
正当我们诧异之时,就走到了巷尾。一间木质结构的两层四合院式小屋闯入了我的视线,落满沧桑的门头上面赫然写着“聂耳故居”。
此时,我想起了09年春游时,西山半山腰上路边的聂耳墓。翻开记忆,依稀还记得那墓碑上,用红色的颜料凸显出“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九个大字。
站在门口,像打量一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我们一行三人认真揣摩、品评了一番,许久才抬腿跨进门去。走进故居,正前方是一幅聂耳肖像图,一本书样模型上写着“人民音乐家”,以及聂耳的生平事迹简述。
我满怀欣喜与好奇,走进院子,只见院子并不宽大,约摸十来平米,角落里有个灰旧的洗漱台,简朴而精巧。左边是一盘板楼梯,间隔较小,略陡且笔直;右边,也是一样的木结构楼梯,只是显得平缓一些。在一楼走了一圈,每个房间都弥漫着古朴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一直涌动在心间,仰慕与敬佩。
我昂起头向楼上看去,满心溢满的好奇,不自觉地驱使我抬起腿,向前迈着轻缓的步履,如履薄冰,生怕楼板突然垮塌,尽管我身轻如燕并不胖。脚下的楼板,布满印痕,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走在板楼上,咚咚的脚步声里,透射出一份远古的幽情,不尽惊讶于华夏民族高超的木结构房屋建造技术。此时,只能用电视剧里的一些镜像,些许,可以复原那时聂耳在这里的生活、起居。时代的烟尘,使诸多的名人故居渐渐消失,或被毁坏,或被遗弃。周围林立的高楼,喧嚣的商业气息,形成一股愈演愈烈的寒气,笼罩在故居的周边,似乎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将故居吞噬。静思当下,智慧的人们已经迷失在金钱的包围之中,当经济大潮奔涌而来时,传统文化的细流终将渐渐消失殆尽。
雨急风斜,一丝细雨,轻落在我的脸上,使我从遐思里回过神来,原来我只是一个人孤独地伫立在这古朴的木屋里,故居与文化的消逝,又岂是我一己之力能够有所作为的。或许是爱好文学的情怀使然,不禁流露出一种文化的悲悯之心,珍视朴实的传统文化。
当我走入木阁楼时,眼前豁然一亮,一间敞亮精致、华美的现代式展厅,闯入在我的眼底。瞬间,我感觉到自己仿佛从民国时期,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华丽的当下。
美丽的彩云之南,是聂耳诞生之地。1912年,正直农历辛亥年腊月廿八,聂耳在云南省昆明市甬道街73号的中药铺诞生了,祖籍是云南玉溪。因此,他是生于昆明的玉溪人。现今的玉溪有个聂耳音乐广场。在出生四年后的1916年,父亲不幸病故,从此,年幼的聂耳与母亲相依为命,以经营药铺维持生计。在母亲的殷殷培育下,自小对音乐充满喜爱的聂耳踏上孜孜不倦的求学征途,积极参与当时风起云涌的社会活动。
光阴流转,再回首,人民音乐节聂耳已经离开人世81载,故居犹在,留给后人的是无尽的思考,关于青春,关于求知,关于信仰。时隔81年,斯人远去,但他并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一首曲调优美的《卖报歌》,必然会唤醒每个人心中美好亦或酸楚的童年时光;一首气势高昂的《义勇军进行曲》,必将点燃我们对无数革命先烈无私奉献的赞慕与追思。
展厅里,陈列着聂耳的毕业证书的影像。
聂耳的求学时代。1919年,聂耳进入昆明县立师范附属小学,勤学善思,名列前茅;1925年,小学毕业,考入云南第一联合中学,积极热情地投入学生运动,音乐素养也在这一时期得以奠定,渐渐立志有一番作为;1927年夏,初中毕业,考入云南省立第一联合师范学校(现昆明学院)学习。
在1933年的秋天的一个傍晚,聂耳与朋友在上海街头遇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正在卖报,于是有了后来脍炙人口的《卖报歌》,他是聂耳创作的一首儿童歌曲。乐曲曲调简单,朗朗上口,以朴实生动的语言,辛辣诙谐的笔调,深刻地描述了旧社会报童的苦难生活及对光明的渴望,这是那个时代报童们生活境况的剪影。
1935年2月,去监狱里探监的同志,辗转带来了田汉在狱中写在香烟盒包装纸背面的一段歌词,这就是《义勇军进行曲》的原始手稿。
1935年4月,聂耳到达日本东京,修改了《义勇军进行曲》,曲谱定稿后,寄回中国。同年7月,年仅23岁的聂耳在日本藤泽市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一颗音乐节的新星,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