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是北宋词人中必须要浓墨重彩评说的一位,他在我国的文学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他与韩愈、柳宗元、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后人又将他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大凡有成就的古代文人,多是少年聪颖,恰又喜爱读书之人,欧阳修也是如此,他的刻苦与勤奋,是他未来很有建树的根基。
朱熹评价欧阳修说:“欧阳公作字如其为人,外若优游,中实刚劲。”苏轼称其:“论大道似韩愈,论本似陆贽,纪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
欧阳修留下的诗作非常多,而写离别写到如此感伤与剜心之痛的,《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则是非常有代表性,其中的名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千百年来,一直拨动着人的心绪,令读者心潮起伏,难以平复。
这首词咏叹的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离别,将蚀骨之痛的离别之伤描绘的淋漓尽致,感叹离别带来的愁肠百转,摘胆剜心的离别之苦。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宋代:欧阳修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首词作于1034年,之前的1030年欧阳修中进士后,任西京的留守推官,在留守推官任期已满,就要离开西京就是现在的洛阳之时,写下了这首名垂千古的《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这两句诗人把离别给彼此的伤痛,写得真挚而痛彻心肺,用“惨咽”两字,把无语泪流呈现在读者面前,万千的悲伤,只能化做无语的清泪,这是怎样的一种凄楚与伤痛。
任期已满,无奈离任,与梅尧臣、尹洙结两个至交再不能互相切磋诗文,挚友终是不能再时常相聚,那个年代,怎与现在相比,分离意味着再难相见,或许是一生的别离,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奈与感伤。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诗人说,我们的这种伤感与离愁,是与生而来的,每个人都会有,是啊,重情重义之人,自然是把这种离愁看得深重,这种情结,与楼头的清风和中天的明月没有关系。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诗人已彻底被离伤击倒,不要再唱离别的新阙了,我们已经愁肠郁结,难以自已了。诗人与至交们已完全陷入悲伤中,无法再承受离歌再加之的伤痛。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这两句是说,诗人与至交们尽管有着无限的哀伤与凄苦,但却笔锋一转,我们只须再次携手一同看完洛阳城的牡丹,就可以让我们少一些离别的伤痛,淡然而无憾的与归去的春风辞别。
这也是诗人伤感之后依然惆怅但却无奈的选择,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不如去淡然接受,一同珍惜这最后的相聚吧,山高水长,从此彼此珍重。洒脱中,悲伤还是流淌出来。
这首《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情感真挚而细腻,全诗一直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与凄婉之中,动人心魄,堪称千古佳作!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称“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于豪放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