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借物咏怀诗。选自《兰雪集》。大约是女诗人在未婚夫死后而作。开头两句写在皎皎秋月下,不眠的人儿内心悲戚,久久伫立于池塘边,浪花翻卷,溅湿了罗衫。这里勾出了一种秋意浓、人儿悲的凄婉意境。
凉蟾吹浪罗衫湿,贪看无眠久延立。欲将高调寄瑶琴,一声弦断霜风急;风胶难煮令人伤,茫然背向西窗泣。寒机欲把相思织,织又不成心欲戚。掩泪含羞下阶看,仰见牛女隔河汉。天河虽隔牛女情,一年一度能相见;独此弦断无续期,梧桐叶上不胜悲。抱琴晓对菱花镜,重恨风从手上吹。
“凉蟾”:指秋月,“蟾”:即蟾蜍,传说月中有蟾蜍,故以“蟾”为月的代称。“凉蟾吹浪”本是月光下浪花涌动翻卷,但作者又想象是蟾蜍吹卷的浪花,这样就将自然活化了。“欲将高调寄瑶琴”二句,写诗人面对明月,操起瑶琴,欲将悲切的音调寄于琴弦之中,突然弦断声无,只有秋风飒飒,更增寒意。此处“一声弦断”比喻未婚夫突然逝去
“箱风急”,既是写风云天气,写人的感受,同时更以“霜风”来喻封建势力。是诗人之父母翻侮,才致使其未婚夫病笃而亡。“风胶难煮令人伤”二句,表面写在弦断之后,想熬风胶来修理瑶琴,然而“风胶难煮”,瑶琴难复,这使她“茫然”无措,只得背向西窗而饮泣了。实则用瑶琴弦断无法修治来喻未婚夫的死而不能复生。“茫然”二字形象地勾出在受此刺激后精神恍惚的情态。
“寒机”二句用比喻手法,表达自己相思难成,愈加悲戚。“掩泪”以下四句,写不眠人儿悲戚难耐,于是步出庭堂,仰看天上牛郎织女,此时只见“天河虽隔牛女情”,然而“一年一度能相见”。诗人在这里以天上牛郎、织女星与传说中的牛郎织女的故事糅和在一起,与自己命运对比,于是凄然写道:“独此弦断无续期,梧桐叶上不胜悲”。
心爱的人儿已死,两人的爱情犹如弦断,再“无续期”。这比起牛郎、织女岂不更令人悲伤!诗中的“掩泪含羞”,突出表现了女诗人细致的思想感情:她与沈栓虽然早经双方父母同意结为姻缘,后张父又翻悔了,所以当未婚夫死时,她虽然万分悲伤,但名义上已非夫妇,在封建礼教束缚下,俗说“掩泪含羞”。这一情态,表达了多么深切的悲痛。
俗说“梧桐树,叶难留”,敌有“一叶知秋”之称,因此梧桐时常视为悲剧形象。“梧桐叶上不胜悲”一句,将悲剧形象的梧桐叶与“愁”字相连,更突现了女诗人的悲苦。“抱琴脱对”二句,描绘了女诗人整夜未寐,抱琴忧感,清晨对镜,愁恨相续的情状。“菱花镜”即镜子。古代以钢为镜,映日则发光影如菱花,故名“菱花镜”。
本诗借物抒情,含蓄委婉,用比喻、对比、反衬等方法颇有表现力。如:以瑶琴弦断喻爱人死不复生,以“河汉”、“霜风”喻封建势力,以牛郎织女的七夕尚能相见,反衬自己与爱人永无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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